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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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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時間一晃而過, 在吃著海鮮和龍眼、荔枝的日子裏,一下子到了炎熱的七月。

佟妙安穿著從京城送過來的布料做的新衣裳,粉色的衣裳, 顏色清爽又可愛。遠遠看去, 像一顆仙桃化成的小仙娥。

大約是海鮮補鈣, 佟妙安的個子蹭蹭長, 漸漸追上了同齡人的身高,甚至還能超越一些。

補熙、介福也是一樣,只是兩兄弟成天往外跑,有時候帶著護衛一早去海邊玩,到了晚上才回家, 曬得黑黢黢的。

對此, 補熙和介福很無助啊。

上天為何這麽不公平。明明他們都是兄妹三個人一起跑出去的,要說曬太陽, 也是曬得都一樣多,怎麽只黑他們兩個。

太陽好偏心哦。

佟妙安其實也曬黑了一些,不過她本身就皮膚白,稍微黑一點,並不明顯。反而, 有黑得發光的補熙、介福做對比,顯得更白了。

紅花尚需綠葉配。

人嘛,也是需要些襯托的。

對於補熙和介福的不甘,鄂倫岱和鄂倫岱福晉沒有任何表示。

實在不想曬黑也可以,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是, 偶爾出門打個傘, 捂個幾個月也是能恢覆原本的膚色。

這可要了兩個小皮猴的命。

見過自由的人,怎麽甘願被困在一方小天地。

見過大海的人, 自然想要常常見。

補熙和介福都知道,他們阿瑪在廣州呆不了多久。至多也就是三年。

所以,他們無比珍惜能在海邊玩耍的日子。

而且,他們也不是每天都能到海邊的。

廣州主城和海還是有一些距離的,他們得先騎著馬跑好遠的路,才能到海邊。

雖然麻煩,但是這個年紀的孩子,精力旺盛,只要有好玩兒的,最不怕麻煩。

有一回,佟妙安還帶著橘將軍和玉兔一起去了海邊。

橘將軍和玉兔,大概是整個大清最見過世面的貓和兔子了。

特別是玉兔,它在山林裏長大,又去過草原,見過大海,還在京城有自己的小院子。真真是兔生贏家。

橘將軍和玉兔相比,缺了個草原沒有去過。

但是,草原離得遠不說,佟妙安在草原也不可能一住就是數年。所以,為了不折騰橘將軍,草原就不帶它去了。但是,草原的草和牛肉,佟妙安會偷偷帶一些給橘將軍。

牛肉幹硬的咬不動沒事兒,拿羊奶泡一泡,泡軟了給橘將軍喝,橘將軍可喜歡了。

這大半年裏,吳忠立了個功勞,升到了從五品。他的名字,也呈在了佟國綱的書房桌上。

和吳忠一路升官記錄放在一塊兒的,還有吳忠的八字。

佟國綱拿著吳忠的八字,讓人去了趟白雲觀,順道再捐了一筆香油錢。

拿到“此人忠義兩全,有將星之才。雖克六親,但不傷友人。可相交。”的批語後,佟國綱立馬寫信送到廣州。

隨著信過去的,還有一個平安牌,是送給吳忠的。

不過是添幾筆銀子的事兒,佟國綱請白雲觀為吳忠的妻兒做了場法事,點了燈。他行了好事,自然是一並寫在信裏,告訴了鄂倫岱。

吳忠拿到刻著白雲觀字樣的平安牌時,鐵漢也流了兩行淚。

即使吳忠在當日聽了佟妙安所言後,於廣州當地香火旺盛的廟觀上了香添了香油,但是心裏更想去的還是白雲觀。

和鄂倫岱來往久了以後,吳忠也知道了佟妙安幼時經歷。

在吳忠眼裏,白雲觀才是最靈的。

現在,京城的佟國公不僅為他妻兒在白雲觀供了燈,還做了法事。吳忠感激的不得了。至於佟國綱是怎麽知道他妻兒的八字,吳忠並不在意。

以佟國公府的權勢,別說是吳忠妻兒的八字了,就是祖上三代的八字,都能被翻出來。

吳忠只覺得是佟國公看在鄂大人的面子上,對他多有照顧。

吳忠沒有自殺提前去見妻兒的想法。自從他知道自己積善行德,有益於妻兒後,他就沒有了左性子。

該拼殺還是會勇往直前的拼殺,但是能不死他會努力保護自己不受重傷。

他想多殺些敵寇,多攢些功勞,把銀兩大半拿去做善事。

沒有子孫後代,就是這點兒能看得開。財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不如在災年多救活些人。

吳忠也不苛待自己,該吃好得吃好,才有好的體格和力氣。武器和盔甲,也會自己打上一副好的。這是他戰場上的好夥伴。

可惜,吳忠想上進,廣州這邊暫時沒有戰事。練兵也只是威壓。

吳忠和鄂倫岱透了底,他願意投入佟家門下,任鄂倫岱差遣。就是請鄂倫岱回京後,把他調到有戰事的地方去。

有吳忠這個在廣州呆了數年,交友無數的中低層軍官輔助,鄂倫岱下達政令時,更容易被接受。

刺頭什麽的,很難存在。

廣州的夏天雨水多,在下了好一陣子雨後,終於天晴了。

佟妙安和橘將軍瘋狂的在院子裏跑著,感受太陽的照耀,和衣著幹爽的味道。

“阿瑪,您回來了。四哥的信件到了沒有?往常每個月時間相差不過三五天,這個月都遲了半個月還沒有來信。難道是四哥生病了嗎?”佟妙安早早在前院等著。

這樣鄂倫岱一回來,她就能第一時間看到。

這不,鄂倫岱的身影剛出現在大門口,佟妙安就一路小跑的迎過去。

以前,鄂倫岱回家看到女兒在等他,肯定高興的大笑著抱起女兒,父女倆兒先玩會兒舉高高轉圈圈。

今天,鄂倫岱的臉色很是沈重。

仔細看去,能從他眼裏看到一絲悲傷。

佟妙安心裏咯噔一聲,能讓他阿瑪悲傷的,統共沒幾個人。

廣州這邊風平浪靜的,應當不會出事。

佟妙安看著鄂倫岱手裏捏著薄薄信紙,難道是京城?

是誰生病了嗎?

總不會是有誰過世了吧!

佟妙安心裏有了不安的指向,她急忙用手指掐算。

掐算之後,她臉上的血色也全部褪去,變的煞白。

“阿瑪,姑母病逝了?”佟妙安小聲問道。

她雖早知道皇貴妃身體不好,但是那時候看皇貴妃的樣子,應當少說還能撐個三五年,若是養的好,七八年也不是不行。

皇宮裏不缺好藥材吊著命。

可是,怎麽會這麽快啊。才一年不到啊。

鄂倫岱還是抱起了女兒,他道:“歲歲知道了?是了,你會點兒掐算,又聰明敏銳,不難猜到。”

“從京城八百裏加急送來的急報,七月初十,皇後娘娘於承乾宮薨了。”鄂倫岱道。

皇後娘娘?

佟妙安楞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應當是她的皇帝表舅在皇貴妃病重的時候,給封的皇後。

“阿瑪,二叔爺一定很傷心。四哥也會很難受吧。”佟妙安輕聲道。

鄂倫岱和佟皇後這個堂妹的關系,不算親近。

他那狗脾氣,和誰關系都不好。縱使如此,畢竟是自己的堂妹,而且年紀輕輕的,就病逝了,他也感到哀傷。

他尚且如此,佟皇後的親阿瑪和胤禛這個養子,必然更加悲傷。

鄂倫岱拍拍佟妙安的背:“沒事的,你二叔爺有你瑪法陪著。而且,這麽多年,皇後娘娘的病一直不好,心病難醫,他心裏大概早有打算。就是四阿哥,年紀尚小,皇後娘娘驟然病逝,他的日子恐怕要難受一陣子。宮裏的事情,咱們插不了手,也不適合去插手。你要相信四阿哥,能熬過這段日子的。”

佟妙安心情低落道:“四哥定然能熬過艱難日子。可是,他總是要受苦的。阿瑪,我不想看到四哥受苦。”

“阿瑪,我前兒晚上夢到四哥哭的好厲害。”佟妙安道。

鄂倫岱算算日子,前兒晚上是七月十二。佟皇後於七月初十晚病逝,十一日設靈堂,妃嬪、皇子、公主們都在靈前跪拜。

佟妙安能在七月十二夢到胤禛哭,這夢的實在有些玄乎。

但是,想到女兒是在道觀長大,玄乎點兒也正常。

“大約是你們兩個感情深。四阿哥心裏悲傷至極,就讓你給夢見了。你也不要太擔心,四阿哥如今也是個半大的小少年了,宮裏還有奴才們伺候著,不會讓他悲極傷身的。況且,還有四阿哥的生母在宮裏,會看顧著四阿哥的。”鄂倫岱道。

佟妙安抿抿嘴,沒有說話。

就是有德妃娘娘,才更難啊。

佟皇後和德妃之間的爭鬥,胤禛就是中間的受氣包。小時候兩邊都疼他。如今,兩邊都拿他洩怒。

這樣的擔憂,和鄂倫岱說沒有用,鄂倫岱不懂這些。

佟妙安道:“阿瑪,姑母崩逝,您要回京嗎?”

鄂倫岱搖搖頭:“廣州太遠了,這邊的公務也離不開人。”

看著佟妙安可憐的小模樣,鄂倫岱心不由一軟。

他剛想說,不行他就派人護送佟妙安回京。

然而,他一有這個想法後,立馬甩出腦海。

吳忠妻兒之死,是一個教訓。

當初,吳忠也是在鏢局請了人的。而且,當時的吳忠妻兒是官眷,縱然有土匪看到,也會避讓。

哪裏知道,會遇到不長腦子的山匪。知道是官眷,反而更要搶了。

鄂倫岱不放心讓佟妙安自己回去,哪怕派個一百人的護衛,他都不能安心。

“歲歲擔心四阿哥,就給四阿哥寫信吧。你寫完信,阿瑪讓人快馬加鞭的把信送到京城,再托你瑪法幫忙送到宮裏。”鄂倫岱想了個折衷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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